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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来源：  发布时间：[2018-02-23]  已浏览 1308 次  

         旧时的乡间是溢着四季食材香味的。春来香椿冒芽，夏夜久候池塘边闹惯了的甲鱼，秋风狂扫山野细碎的枣子，冬日烤香火堆里的红薯，舌尖一卷，又是四季。若问一年中哪种食材得来最隆重？46岁楼菊珍的儿时记忆里装的是甲鱼。

寻一只旧识的甲鱼，背壳泛黑且带有浓墨斑块
数十年前的慈溪新浦镇，多河道，河道长河鲜，池塘、农田偶有所得甲鱼。不过，这些野生野长的甲鱼与如今菜市场温顺、绿油的甲鱼并不相同，它们略显墨色，背上长有不规则的浓墨斑块，爪尖如刀锋，嘴咬住便难松口。
记忆抹不淡，楼菊珍想重现旧时塘前的野甲鱼，理由就这么执拗，为此她放弃了十年的有色金属行当。

野甲鱼，就是自然放养！2003年的楼菊珍这样理解农业。很快，第一批甲鱼苗从安徽淮南远到而来。她和丈夫围垦了六十亩盐碱地，还特地不用水泥浇筑塘底，以保护甲鱼捕食的爪子。

她养一只甲鱼要五年，别人的“速生款”只要两年
楼菊珍给甲鱼的食谱就是野生甲鱼的天然吃食，鱼肉新鲜搅碎是甲鱼一天两餐的主食，几千斤活螺丝隔几天倒一批算是磨牙点心。一塘三亩地，每亩放六七千个甲鱼苗，一个月要吃掉几百斤鱼。等甲鱼长大些，就训练啃食，激发野性。
“抓食活蹦乱跳的花莲”是甲鱼常玩的游戏。楼菊珍说，穿在铁丝上的花莲，扑腾着想逃脱，这极度挑衅甲鱼的血性，逼它们猎食。这时她就会收线，清理鱼骨。
至于拔苗助长的饲料，楼菊珍从来不让她的甲鱼碰。这一来，养甲鱼变得非常冗长，除去一年六七个月滴水不进、一斤肉不长的冬眠期，她的甲鱼足足三年也不过七八两重。而若要养成可售卖的二斤大小，起码熬五年。可别人饲料喂食，只需两年就能速成。

拉长农时风险巨大，她的一塘甲鱼死伤近半
拉长了农时，意味着增加风险。但那时的楼菊珍以为，放任它们自由生长，就能养出儿时的野生甲鱼。
可自然农业远没有她想得那样简单。2009年的5月，几池长了三年的甲鱼成年了，春末的风搅动了一池春心，可楼菊珍不明白，本该是爱心满满的婚配季，为何带来了残酷地撕咬，一塘甲鱼死伤近半。
四处求解，楼菊珍终于弄明白了，甲鱼族群的婚配是“一夫五妻制”，因而一块领地里若出现密集的种群，是需要搭配公母比例的，不然“求不得”的公甲鱼就会发疯似地攻击母甲鱼，两败俱伤。
自然农业看似靠天吃饭，依托的却是对物种无比尊重和透彻理解。从此楼菊珍的家就安在了不通水、不通电的泥塘边，夜晚的漆黑清冷、白天的荒芜辛劳，写成了她与甲鱼的十年契阔。

用十年相处甲鱼家族，她养出了胜似野味的甲鱼
十年间，楼菊珍不断进行着她的“野甲鱼”养殖实验，甲鱼塘也在实验中扩面。
今天的楼菊珍已是160多亩甲鱼塘的塘主，去年，她销售了3万只甲鱼，单价卖到了四五百元一斤。可重要的并非这一纸销售单，而是她摸透了甲鱼的脾气，开始给甲鱼调作息。
夏季，甲鱼容易得“肠胃病”，顽皮时又爱互相撕咬以致受伤，楼菊珍便抓来五味子、采来蒲公英进行中药食疗。甲鱼喜阴，她又试着在其中一个甲鱼塘里种红菱，这是生长在河塘水池的草本植物，它的枝与叶轻浮水面，恰似撑起一把太阳伞遮阴。
不知是红菱茎叶零落成泥，染墨了塘泥，浸墨了甲鱼，还是吃着营养红菱强身健体，楼菊珍惊喜地发现，五年后，这个红菱塘里爬出了一批背壳墨色带斑块的甲鱼，酷似儿时的野生甲鱼。“有意思的是，这些甲鱼年岁越大，整个背会变薄，光亮似流水，非常美。它们爪尖锋利，一咬住东西死不松口，野性十足。”说起这池即将上市的“红菱甲鱼”，楼菊珍兴奋异常。儿时舌尖的味道又泛了起来：滋味鲜美，肉紧耐嚼……

舌尖·寻味
你在寻觅哪种风味？你在心念何种回香？醉乡里帮你实现！浙江新闻客户端记者 陈醉 通讯员 王安 张金科 邵滢 沈雅楠